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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G真人娱乐|我活着,也只是活着

发布时间:2025-10-15 17:07:42    次浏览

一201X年冬,毕业好久,再临母校。在决定用脚步丈量天朝后,第一脚踏回了母校所在的城市,毕竟有着四年人生最华丽记忆的地方。再次守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硬座,火车宽敞很多,没那么拥挤,毕竟没赶上春运。到达的时候早上五六点钟,车站的灯还醒着,天空披着细雨,微蒙蒙的天光,半灰白的天色,周身环绕在水气中,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,记忆中的公交,直奔学校,烟雨朦胧的城池,还未停歇的霓虹,一切仿佛没变,却又物是人非。坐在车上,看着刚醒过来的城市,零零星星早起赶路的人们,感受着丝丝缕缕浸入骨头的凉意,忽然想起网上流传的话,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,却在南方冻成了狗。本意说是北方因为有暖气,冬天比南方好太多,一看就是城市娃琢磨着,像我这农村来的土包子是无法体会的,冬天哪有不冷的,大学第一个冬天还高兴南方冬天不用穿太多。到达东门的时候,时间尚早,三三两两早起上课的学生惺忪着眼,买完早点晃悠悠的上课,早点的诱惑明显赶不上一场美梦的价值。简单的吃了份早餐,闲庭信步走在久违的地方,路过宿舍,操场,食堂,教室,小湖,草坪,老榕树,一切熟悉又陌生,只是硬生生缺了一份归属感,不知何处安生。还记得一群人,顶层的宿舍,上下铺,夏天空气中可感可触的热气,被烤的热腾腾的席子,一群人跟铁板上的鱿鱼似的,翻来覆去。冬天湿气浸透的被子,怎么也暖不热的被窝,捧着笔记本,不时暖暖手。还记得一群人,抄着作业,赶着上课,趴着睡觉,课间甩着麻木的手,打着哈欠,跑到阳台上,嘴里叹着说,睡累了,出来透透气。还记得一群人,喝大了酒,趁着夜黑,狂吼乱叫,拨打着蓄谋已久的电话,扯着嗓子说着装做无心的话。......还记得一群人,吹着牛逼,想着未来,烧着青春,早已远去。还记得一群人,那年毕业,跌跌撞撞,四散奔逃,各自天涯。二雨歇了,天晴了,阳光透过云层,澄澈的穹顶,五光十色的水珠异常明亮。靠在小湖边的柱子上发愣,一切恍若隔世,正在怀疑那四年到底存在过没,似飞鸟划过天空的痕迹,失落的不见踪迹。正兀自愣着神,是子尘吧?些许迟疑的声音传过来。我望过去,在这还有熟人?面前的人穿着考究的西装,洁白的领口跟锃亮的皮鞋遥相呼应,程式化的笑容,辨识了许久,才想起来。阿菜,哈哈!好久不见,你还在这个城市。我说。嗯,对!哈哈!有多少年没见了,去不去喝点茶,阿菜说。你这是要去上班,看着他夹着公文包。 没事,我这上不上都行的,早上送小屁孩上学才起这么早的。哦,我的天,你都有娃啦!我惊奇着,才几年没见,已经晋升到养家糊口的级别了。呵呵!一言难尽,一言难尽,走,咱边走边聊。看着对面熟稔的洗着茶碗、冲茶叶的阿菜,你懂茶道,我说。懂一点,稍微一点。阿菜说着,手法相当纯熟。三阿菜,本名叫赖财,山村娃的名字起的直截了当,谐音来财,跟我一个学院的,不记得怎么认识的,从认识起就叫他阿菜了,可能那时候满脸菜色吧。宿舍在同一层,关系倒也蛮好。我现在在区政府上班,几年内连续升了好几级。平时上班也就一茶一电脑,基本没啥事,要不是送小孩,我才懒得起床,阿菜边泡茶边自顾自的说。你跟珊珊结婚了,我试探着问,看着面前不足半口就搓完热气腾腾的红茶,实在不忍心一口喝掉。没,那个,珊珊,哎!阿菜讪讪的笑着,长叹一声,眼珠子转了转,眼皮耷拉着。我没有说话,等着下文。只是记得当年珊珊不知怎么的就看上阿菜这个穷逼,到学校周边打工,早起的早点晚上的饭,一日三餐顿顿不落,花样轮番变,我们宿舍一群人也沾了光,都亲切的嫂子嫂子的叫。我他娘就是个混蛋。一直彬彬有礼公职人员状态的阿菜像是开了细缝的堤坝,一瞬间坍塌,些许失控。阿菜搓了搓脸颊,手带过头顶将头发弄成鸡窝垛子,胡乱的抹起袖子,诡异的静了会,眼圈通红的说,给你讲个故事吧。我点头,认真的听着。四原来阿菜出生在一个偏远地区的小山村,家里三个姐姐,老头老太太父母齐全。祖上传下来石砌的老房子,阴面处挂满青苔,山里本就难寻的点土地,又普遍瘠薄,全靠着家里阿菜父亲外出打工,母亲赡养老人顺带种点地采点山货勉强持家。全家重男轻女,可惜阿菜母亲连生三个都是女娃子,急坏了老头老太太,周边山上的庙呀神的都拜了个遍,给三个女娃起的名字也及其富有召唤力,什么招弟,盼弟,来弟,好死不死,大概精诚所至,第四个终于生了个男伢子,也就是阿菜,阿菜从小就万千宠爱集一身。只是山里物质匮乏,再怎么宠爱也就一个字,穷,阿菜身上倒没染上啥坏毛病,真是穷怕了,全家都盼着阿菜好好读书改门换户。好在阿菜很懂事,也很乖,读书认真,成绩很好,从村小学,到县初中,家里停了阿菜三个姐姐的学业,全力供养阿菜一个,在村里阿菜有了别名,叫大学生。到高中,阿菜拼命的学,委实条件实在太差,一天一顿饭,阿菜经常双眼冒星的做着题。好在天不负人,那年高考,阿菜发挥正常,外加少数民族加分,考上了省里的大学,一本,211。山里交通不便,邮递员踩着单车将录取通知书送来的时候,老头正斜躺在院子里面晒太阳,烟抽的云雾缭绕,哼着小曲,倒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。邮递员骑着单车,在门口停住,大声喊着:老哥,录取通知书到了。老头起身,啥?你说啥书?我们不订报纸。邮递员停了车,拿着通知书递给老头说,大学录取通知书,你孙子考上了。哦!考上了......老头喃喃,仿佛意识到什么,忽然间站了起来,那小子考上了。老头挺了挺佝偻的脊背,蹭了蹭磨得发亮的铜烟锅,嘴角微微颤抖着,大手一挥说,我家请全村人吃饭。屋里的其他人听到动静早都出来了,一时间都围着阿菜高兴的转,快,快给你爹打电话!老头说着。二天后,阿菜的父亲回到家里,还给阿菜买了个手机,黑白屏,虽然功能简单,阿菜还是开心了好多天。第三天,阿菜家请全村人吃饭,宰了家里的猪,鸡鸭等,席间乡亲都说阿菜有出息,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,以后一定当大官。第四天,家庭会议,为了筹措学费,阿菜三个姐姐嫁的嫁,外出随父亲打工的打工。总之全力为阿菜筹措学费。五阿菜也懂事的一塌糊涂,执拗的背起包,外出打工。阿菜也在附近县城找了个工地干活,在食堂碰到同高中有着几面之缘的珊珊,每次打菜都给阿菜肉多菜少,阿菜每每感激的对着珊珊笑,珊珊则弯起眉眼笑的更灿烂,像冬日里升起的太阳。一来二去两人越来越熟,珊珊没考好,考完第二天就外出打工,家里无论如何不会让她再读的。下雨天不用上工,细雨如丝,两人就在县城里瞎逛,不用撑伞慢悠悠的晃着,说着,笑着。雨大了坐在屋檐下等雨歇,也不说话,就那样安静的听着雨声。快收假离开工地的时候,珊珊给阿菜开小灶,买了一些昂贵的菜,各种肉食,丰盛的做了一顿,藏了起来。晚上拿给阿菜吃,阿菜看着珊珊眼圈红红的,也不知道该说啥,只是埋头吃着。你,你明天走?珊珊迟疑着问,仿佛怀疑时间过得这么快。嗯,明天走!该上学了,阿菜闷着头。我送你吧!珊珊说。好!阿菜愣愣的回答。然后大段的沉默,谁都没有说话,阿菜吃完,珊珊静静收拾了东西。阿菜上学后,找了很多兼职,每天忙的脚不沾地,一年下来,攒了几千块钱,奢侈的买了台电脑,剩下的留了点生活费,一股脑全带回家了。不想刚回到家就挨训了,家里人嫌他乱花钱,赚的钱也不知道补贴家用,净买些没用的东西。第二年,阿菜更拼命的兼职,有闲钱就往家里寄,整个人跟个陀螺,一刻也不停歇,瘦的跟个豆芽菜似的。好在这时候珊珊循着阿菜的足迹来到大学所在的城市,为了照顾阿菜打的都是短工,时间自由,却得四处跑。珊珊不知着了啥魔,一心一意对阿菜好着,每天换着花样送菜送饭,外加洗衣服,那时宿舍管的不严,珊珊经常来宿舍帮阿菜洗衣服,阿菜常常忙的脚跟都转,两人见面也就那几分钟,也说不了多少话,急匆匆又去各自干活。宿舍一群人那个精呀,为了蹭吃喝,亲切的叫珊珊嫂子,珊珊不应答也不反驳,阿菜也默认着。第三年,两人正式确立关系,不过还是各自忙碌,珊珊大多时候为阿菜忙碌着。第四年,第二学期,阿菜想去苦寒地搞工程,一个赚的多,另一个自己也比较喜欢到处跑。当阿菜把自己的想法带回家的时候,全家人都反对,硬是让他考公务员,并给出了计划,多少年升到什么职位,说是只有当官才能光宗耀祖。阿菜没法,买了考公的书拼命,珊珊每天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给阿菜供着,全力支援阿菜考公务员。六考公成绩出来那天,阿菜遥遥在榜首,跟珊珊庆祝式的吃了一顿,连夜赶回家报喜,阿菜进屋就喊,考上了,考上了。家里灯次第亮起,老爷子走出来拍着阿菜的肩说,就知道我家伢崽有出息。一家人乐呵呵的进屋,只是审问式的刨了珊珊家底后,老爷子脸色跟死了爹一样难看。他们家阿菜可是人中龙凤,这丫头咋配得上,阿菜怎么说也得配个官二代,登时老爷子就发难了,弄的珊珊一阵尴尬,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。阿菜着急跟着窜出去的时候,老爷子提高着嗓门喊,你个不孝的兔崽子要是敢踏出这家门半步,以后就不是我赖家的人。阿菜硬生生停了脚步,沮丧的回到正厅坐下,一家人在那七嘴八舌。让阿菜不要误了前途,至少也找个当官的。咱村离珊珊村不远,珊珊应该回家了,没事的,阿菜母亲看出阿菜的担忧,关切似的说,再说,你交女朋友也不跟家里打招呼,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,这一大家子养你多不容易的。......第二天,阿菜偷偷跑到临村打听到珊珊家,却没有找到珊珊,打手机也不通。阿菜担心的回到学校,宿舍基本人走的七七八八,阿菜在网上、手机上给珊珊留言,没有任何回音。几天后,下午,阿菜接到珊珊电话,满心欢喜的去接,却是个男声,让他到派出所去一趟。阿菜心一下子沉到谷底,跟丢了魂,木愣愣的赶到派出所,看到的却是珊珊的尸体,摔得面目模糊,警察说,有人报案说在谷底发现有尸体,警察将尸体带回,发现手机,山里没通电话,手机里只存着阿菜的电话,所以就给阿菜打电话让来领人。阿菜发疯似的跑回家,准备大吼一顿,赶到门口,听见家里人正兴高采烈用所知的那点认知规划着阿菜的仕途。自小严苛的家教硬生生打住了阿菜的脚步,对长辈乱吼,不孝。阿菜看着夜色沉沉的的山村,靠在门口柱子上,双腿一软滑落蹲在门口,泪水滂沱,心像在磨盘上一遍遍的磨。阿菜蹲着一夜没有动一下,任凭山风扫过脸颊,泪水干了又流,最后像风干的豆芽菜。第二天,天蒙蒙亮,阿菜听着屋里的动静,头也不回的去了县里的车站。七几个月后,阿菜顺利过了复试,成为区政府一名职员。半年后,阿菜发疯了似的用尽各种手段追着在基层镀金市长的女儿。一年后,阿菜跟市长女儿结婚,市长为了面子,为阿菜编了身世,家里谁都没有来。三年后,阿菜申请到巨款,硬生生打通了山村与外界的公路,相亲纷纷说道,这赖家伢仔有出息也知道报恩,知道吐哺,老爷子眉开眼笑四处讲着自己的育孙经。几年后,阿菜借着市长的关系,及圆滑玲珑的手段连升好几级。八阿菜说完,低着头,好似在说着别人的故事,抬手细细的斟着茶,好一会儿,叹息似的说。以前的阿菜已经随着珊珊走了,现在的阿菜只是个空壳,我还活着,也只是活着。我没有说话,看着眼前的阿菜,人生得意,事业圆满,家庭美满,一切都美好的跟假的似的。只是总感觉缺点啥。